50、晋京(3)_殿下夜夜入梦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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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0、晋京(3)

  赵行一入晋京城,马不停蹄,就进了宫中。

  彼时,人人都在准备着赵立出征一事,京中许多老少将军,都得听他的差遣。朝堂之中也是风云变色,人人都在猜测陛下为何会将这件事情交给了赵立。

  或许,是在给赵立一个机会,莫不是陛下原本的打算,就是要将储君之位交给他?

  于是,朝堂上的争端因为陛下这一举动,变得更加诡谲。

  不过,这一切都与赵行没有太大的关系。

  入了宫后,给他领路的小太监也战战兢兢,一路上不敢同他多说些什么话,一路安静,很快就到了乾坤宫中。

  乾坤宫外正是一条蜿蜒曲折的莲花池,赵行路过时朝着里面看了眼,里面还有鱼儿冲出水面吐了个泡泡。

  赵行却皱了下眉头。

  因为这里,便是徐为玉溺亡的地方。他眼眸微微一暗,跟在小太监的身后负手走着,快要进殿去时,小太监停了下来,对前头的人说:“李公公,桓王殿下来了。”

  陛下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朝着赵行看了眼,恭恭敬敬请了安,屏退下小太监后,压低了声音对赵行说:“殿下,近来陛下心情不佳,想必他听到桓王妃有孕的消息会欢喜些的。”

  赵行冷淡的“嗯”了一声,不置可否的牵了牵嘴角。

  欢喜?他怎么会欢喜?

  李公公进去请示了一番,得了陛下的允许,赵行才跨过门槛,缓缓步入其中。殿中香炉袅袅,摆设金贵,从外面进去,就能看到金座上的男人,一年不见他,他似乎鬓角的头发都已经白了一片。

  他坐在那里,像是个孤独的王者,看似人人簇拥,可他又能真正让人谁站在他的背后呢。

  他从来不信旁人。

  走过去,赵行问了安,陛下才抬起头来,看到赵行时先是怔了下,才不咸不淡的让人赐了座和茶。

  刚一坐下,赵行还未说起纪枝瑶有孕的喜事,陛下就已经停笔,抬起头来沉稳问道:“先前庆国嘉悦公主蹭到晋京城来寻你,后来得知你成亲去了楚南,就追着去了,怎么,可见到了?”

  陛下眼眸一缩,深深探究。

  赵行淡淡掀了掀眼皮,回答道:“不曾见过。”他向来话少,此时也是简言意骇地解释了。

  陛下深深看来,满眼探究。

  当初他派去追杀嘉悦的人也是有去无回,他只觉得这件事情和赵行脱不了干系,但是朱朝天却传话回来说,赵行毫无动作,那一点点的疑虑,才没有立刻生根发芽。

  但是现在,赵行就坐在他的面前。

  他长大了,生得极好,完全是继承了徐为玉所有的优点,愈发的像她……一看到他,陛下就会想起徐家那件事情来。

  “朕看那位嘉悦公主,与你关系不浅,老七,你与云国关系倒是不错。”陛下淡淡说。

  “父皇说笑。”赵行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,黑压压的眼眸里看不到一点情绪,也让人不知道,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,赵行道:“赵行生是庆国人,死也是庆国的鬼,莫不是父皇的意思是,认为儿臣会出卖庆国不成?”

  陛下笑了下,也不知信没有信,“你是朕的亲儿子,自然是不会出卖庆国。”

  “父皇,儿臣此次回京,是因为王妃有孕,父皇到现在还没有过问一句。”赵行道。

  陛下眼中光芒闪烁一瞬,经过赵行一番提醒,他才记起这件事情来,问了一下,赵行都如实说了。

  随后陛下就让赵行离去,他打算着再问一下朱朝天,赵行在楚南究竟具体做了哪些事情,看到赵行的眼神,他总是有些不安。

  他一直提防着赵行,若是让他知道了十年前的事情来,指不定赵行会做出什么。

  目送着赵行到了门口,太监将门打开,“嘎吱”一声,外面的光也照耀进来,纷纷都落在他的身上。

  男人在门槛外止了步,不知是想到了什么,转过头来。

  陛下皱了下眉头,“还有事?”

  赵行敛眸,目光黯淡,他淡淡说:“父皇,我记得乾坤宫外的莲花池,便是母妃不慎溺亡的地方吧。”他回过头去,眼尾微微一垂,不明意味的说了句:“儿臣都忘了。”

  陛下毛骨悚然起来,后背一凉。

  倒不是被赵行给吓得,而是脑海里一下子就呈现出了那日的场景,他怎么可能忘记那天。

  他亲手设计杀了徐为玉。

  当真是铁石心肠。

  他至今都忘不了,那日徐为玉看到他出现时的不敢置信与惊讶,也忘不了,将她溺亡在莲花池时,她双手的舞动,她死前,还担心着赵行……

  原本,徐家势大,他大可只解决掉徐家就好。

  可没想到,那时候徐为玉竟然逆他的意,救了一个他在追杀的女人,还将人给送走了,他不得不怀疑起枕边人来,加上秦明乾与她的往事,他终于是对徐为玉的所有信任都土崩瓦解。

  斩草就要除根。

  所以他才会亲手杀了徐为玉后,借她的事情来徐家做文章,给徐家安了一个谋逆的罪名,诛杀全族。虽然有漏网之鱼,却已经不足为惧。

  如今,他和徐为玉唯一的儿子长大的,一步步的,仿佛让他也有了几分危机。听赵行的话,莫不是他已经发现了当年的真相?

  回到住处,卫玉堂收到了覃公的信,覃公已经攻打边界,在问他与赵行何时成事打开城门。

  卫玉堂沉默了下,并未回信,按照那些老古董的意思,什么事情都要处理得保险些,他直逼晋京城这一步无疑是在冒险。

  但那又怎么样,成了,便名垂云国千史。

  败了,不过是他丢掉一命罢了。

  而赵行一回到住处,便关闭了整个房门,连卫玉堂都不能得知他已经回来。等到夜深之后,灯火掌上,赵行写完了一封密信之后,才交给暗卫,冷声肃然说:“快马加鞭,送至靖国镇国公府。”

  “是。”人影瞬间就消失在了屋中。

  累了一整日,赵行这才坐下,身上传来阵阵干掉的娇萝花香味,他神情恍惚一瞬,慢慢的,将纪枝瑶亲手缝制的香囊取下,里面的香味已经淡了。

  “枝枝……”他轻声唤了一声,一去两个月,他甚是担心纪枝瑶的身子,他不在,也不知纪枝瑶有没有好生保重自己。

  今夜已经泛了凉意,一层一层的思虑,也让整个秋夜多添了几分凝重。

  这时,徐林在外说:“殿下,人来了。”

  赵行这才思绪回笼,又是一副冷淡的样子,他将香囊捏在手中,冷声应了下:“进来。”

  话音刚落,门就响了一声。

  清风徐来,仿佛吹着整个晋京城的繁华味道,与楚南完全不一样。进来的人一身黑色斗篷,帽檐遮挡着整个脸颊,不过看身形,应当是个极为曼妙的女人。

  徐林从外进来,将门合上。

  那个女人才伸出纤细的手来,将斗篷取下,露出一张妩媚动人的脸庞来,竟然是宫中的孟昭仪!

  孟昭仪盈盈一笑,施了一礼,“殿下,许久不见了。”

  “嗯。”赵行应了声,抬起眼眸来,“确定赵立要带兵去边界?”

  “是,也因着这事儿,刘妃近来在后宫中也愈发的嚣张,仿佛赵立的储君之位,已经是板上钉钉了。”孟昭仪嗤笑一声,“可您也了解陛下,他哪里是能容得下旁人的人啊。”

  赵行目光动了动,大抵是知晓了什么。

  这些明面上的事情,赵行也已经知晓的差不多了,唯独暗下的事情,孟昭仪还得与赵行说上一说:“五皇子赵立与八皇子赵瞿两个人是水火难分,明面上是赵立得了天时地利人和,可惜啊,赵瞿早就买通了他身边的人,赵行步步,都在赵瞿的把握之中。”

  赵行这时候才有了些许兴趣。

  他离开晋京城时,八弟赵瞿年纪还轻,等他回来,两个人也并不亲近,从琼仙楼张元白那件事后,他便知晓,这是赵瞿在有意试探他。

  应当也不是什么善茬。

  孟昭仪抿唇笑着,勾起嘴角来,继续说道:“殿下先前让臣妾吹的枕头风,把曹笙指给了赵立,正是巧得很,给赵瞿送了个极好的棋子。”

  “原来是她。”赵行点了点头,这其中应当还有纪怀嫣的事情,果不其然,孟昭仪就将纪怀嫣的事情也一同说了出去,这晋京城中的事情,可精彩得很。

  “之后,赵瞿虽然是知晓了边界的动作,可也隐忍不发,也并没有与赵立争抢,这个臣妾便不知是怎么回事了……”孟昭仪拧了拧眉头。

  赵行抿了下薄唇,往后倒了些,他刚从宫里出来,到住处也就天黑了没有用饭,这时候再想起纪枝瑶和事情来,肚子里也有些饿了。

  他将事情暂且放到了一边,让人去准备了糖蒸酥酪。

  孟昭仪一听,愣了愣,疑惑极了:“殿下不是不吃酥酪么,怎么……”怎么忽然转性了?

  赵行冷淡道:“一时兴起。”

  等迟了些东西,赵行的脑子里也转的快了些,赵瞿怕是有自己的打算,或许,打得是与他们一样的主意。

  赵立带了军队离开晋京城,城中防备势必会空,加上赵瞿现在,疑心陛下将守住边界一事交给赵立,是有心要立赵立为储君,难免有些慌了。

  所以赵瞿在赶在赵立归来之前,将位置拿下。

  赵行冷笑一声:“他怕是到死都不知,自己身侧究竟环了多少的狼。”将桌上的地图收起来,赵行又重新写了一封信,装好交给了孟昭仪,“找个机会,将信给曹笙。”

  孟昭仪更是疑惑,不知赵行为何出了这么一招。

  可终归是主子的事情,孟昭仪只要听他的吩咐行事就好,她答应下来,重新戴上斗篷,在秋夜之中悄然离去。

  等人一走,赵行向徐林挥了挥手。

  徐林拱手问:“殿下有吩咐?”

  “找个机会,告诉赵立,他的夫人投靠了赵瞿,早就已经密信往来。”

  作者有话要说:来了来了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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